《白樣Dummy 》-紀實攝影的無界解讀

黃霐雴 (Rusty)是少數在澳門堅持自資獨立出版書籍的作者,從英國回流一年多以來,這位土生土長的90 後澳門紀實攝影師,曾有不少出版商看中他的才華,接洽出版個人攝影集,為了保持高自由度和靈活性,他卻選擇不向政府申請資助,不假手知名出版商,“基本保持兩年一本的頻率,2016 年,我和朋友許叢共同出版了一本名為《獸性》的攝影集,今年再次把剛完成的英國攝影項目結集成《白樣Dummy》。設計師和我是拍檔關係,每一本書都可以因應主題任性地挑選不同紙質和設計,《白樣Dummy》的封面就採用了絲印手法,可謂不惜工本”。

《白樣Dummy》的整體效果讓人眼前一亮,黑白風格的紀實攝影是黃霐雴別具標誌性的個人特色,書本除了巧妙地表達他出色的攝影技術外,最有趣的是那種開放式的解讀方式:不同的讀者,會看到不同的意義;Dummy本身就是一種不定性的雛形,可說是“一萬個人眼裡有一萬個哈姆雷特”。 黃霐雴像個完美主義者,曾經書本的第一遍印刷,因為未能完全達到其要求,黃霐雴決定自行到深圳尋找國內知名印刷廠重印,新版本的效果讓他感到自己的堅持是值得的。

《白樣Dummy》拍攝的是一群醉酒吸毒的人,攝影師和設計師巧妙地把眾人的五官用後期去掉,讓本來看起來沒有靈魂且忘我而瘋狂的人們,顯得更為荒誕和戲劇化,他們是攝影師眼裡的“碰撞測試人偶”。“在拍攝過程中我觀察到他們眼中的空洞,我唯一想到的是,他們仿佛是被幽靈附體的人偶,在這個狂歡的空間裡,作為旁觀者,我完全感受不到屬於人類的氣息,他們就是沒有五官的怪物”,黃霐雴這樣解讀書中的“主角”,“拍攝的時候肯定是困難重重,試想一下,他們本來就處於一種很瘋狂的醉酒狀態,閃光燈一亮,部分人是憤怒的,部分人很無奈,但那一刻的表情卻被生動捕捉到鏡頭內,我覺得很有趣。為了去拍攝這群人,我花了三個月時間流連在各大酒吧,守候到深宵,拍了幾萬張照片,這裡呈現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。”

作為英國新南威爾士大學紀實攝影系的碩士畢業生,黃霐雴可謂科班出身,“在澳門,大部分攝影師都會走商業路線,但我只懂紀實攝影,不是我不想商業化,而是我不懂啊!”他略帶自嘲地笑說,“我把我的書籍當成是一個攝影作品,成本高、設計細緻、創作時間較長,定價也不便宜,線上線下同時進行,它可以是一本書,也可以是一個展覽,同時也可以化為一個talk,是一體化的”,如果是商業攝影作品書,就未必可按這種流程進行。除了出版過程迥異,藝術攝影的銷售渠道也截然不同,“英國和蘇格蘭的五家國家圖書館都會收集這類型的攝影書,這是一個很好的展示渠道,同時,和我長期合作的畫廊也會幫忙銷售,《白樣Dummy》印刷了300本,銷售壓力不算大”。

為了更好地拓寬澳門的攝影視覺,黃霐雴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成立“方言社”,是澳門組織關於攝影講座、攝影展的活躍文藝社團之一,“我還是喜歡紙質的東西,出版更多攝影類書籍也是我們未來的一個目標。我希望能把工作室變成半開放的攝影書籍閱覽室,讓澳門人看到更多攝影的可能性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