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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趟奇妙的旅程,遇到何东爵士吗?

胡炜强*

 

某年初夏,天气渐渐热起来, 刚巧海洋仓的缩微工作室空调失灵!!

这闷热下是不能长久工作的,加上正要为「何东图书馆六十周年庆」蒐集及整理资料,所以,上级安排我回何东图书馆工作。

回到老巢,遇到好多新同事,各层楼都有新面孔,相对的是,我以前的工作室已供新同事所用,所以,上级安排我的临时工作间,在何东藏书楼内「中心点」临时工作。

这藏书楼的歷史与点滴,我想,在文化局或网上讨论区也有大量文章,不谈了,反正自己有大量的缩微影像工作要正名处理,幸好当时仍有临时工帮忙, 一做就数月了。

我要在电脑萤幕更改千百个影像,有时候,眼睛被这些旧影像闪得流泪及现红筋,调整视觉的方法就是远看红花绿草,何东图书馆多的是,加上古朴的窗饰及黄白色的墙身建筑,这就慢慢地在白底黑字影像中调校到色彩了。调适方法还有一种,我每天上下班的地方是世遗建筑物,曾经是一位显赫有名的善长避暑避难的居停,大屋的百叶门窗、家具、挂匾书柜及画像,令我在工作疲倦时,可观赏它的形制和内容,再加上平时在缩微资料影像中感受当年,就像由时光隧道中回到从前……。

一位叫何东(字晓生)的香港富商,为何在港澳地区家喻户晓?

何东楼、何东中葡小学及何东图书馆等等,都以他冠名,这古老大屋又有他的油画像及各种牌匾,并保留他当年使用过的家具,一切一切,好像他就在附近……,但我寻找互联网资讯,却解不开迷般的问号。

终于有一天, 在一卷从北京购买回来的旧澳门报纸缩微影像中,出现他的白鬚公唐装衫的照片及报道: 晓生爵士宴请澳门官绅,并透露捐出岗顶何东楼及港幤2万5仟元购书……云云。

 

 

于是,「何东爵士」、 「何晓生」、「SIR ROBERT HO TUNG」等影像不时在我脑海中浮现,我在这批正名处理的缩微资料中,包括中葡报章、文献、《政府宪报》等,渐渐找到很多笔有关资料,有接近100笔吧!

每天重复在馆藏资料中寻找藏书楼的前世今生,终于了解到日夕相对的工作空间中陈设物件的由来、何东爵士由上世纪30年代到60年代初与澳门社会的关系及新旧建筑风格的对比。

这间百年大宅,由私人住宅到现在的公共图书馆,并非一时三刻而成的。我在疑惑,图书馆的旧文献资料中,只涉及它的图书馆(藏书楼) 时期,到底在1949年,何东爵士在半官方场合宣告捐出大宅做藏书楼,到1958年大宅真正开放成为图书馆,中间过程是怎样的?

其他同事也很努力去挖掘它的前尘往事,有到香港大学的图书馆找他生平的;有去网站浏览他生平描述的,甚至到公证署找何东楼的物业登记证明书(手写的影印本)的……。中央图书馆的缩微资料没有记载这段经过,而当年澳葡政府设立一所公共图书馆的计画,整份政府档案就存放在澳门档案馆。

当何东爵士在1949年宣告捐出大宅作收藏中文书及港币25000元购书后,澳葡政府在1950年已经开始统筹建馆的方案。该批档案卷宗由1950至1960年代,显示葡籍的歷史学者建议收藏内地嘉业堂一批孤本古簎;改建何东楼的二楼两室成为主楼;建造7个藏书柜及检索柜;制定人员编制,及拍卖一些何东爵士留澳时使用过的家具、灯饰及音响等,申请水电表及更改物业登记……

 

 

这些由澳门档案馆调来的影像,是时称民政厅的歷年档案!!

这批三百多页的影像,正是我当年在档案馆拍摄缩微资料时的工作! 即是当年我们已经相遇了。

当年在澳门档案馆拍摄文字档案中遇到时,我并不认识你,到去年在大宅的「核心房间」设立临时工作间,周围挂着画像牌匾及家具摆设,才有机会较深入认识你。

「我终日在旧大楼出出入入,安排清洁工作、调校古旧书柜的锁芯,甚至双眼在萤幕前累了要闭目养神时,都没有遇到你,直到某一天,在一幅日日见到的画像出现在《世界日报》的报道中, 这趟旅程就开始了。」

 

二○一八年八月某日清晨写于议事亭藏书楼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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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胡炜强,澳门特区政府文化局公共图书馆管理厅高级技术员

 

图片来源:澳门中央图书馆缩微资料。